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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杏树下(散文)作者/沂水秀才;朗诵/一帆风顺

     
 
 
 
 
去年夏天的一个周末,我独自驱车来到浮来山旅游风景区。那天游人不是很多。远远看去古银杏树参天而立,冠似华盖,繁荫数亩。树下石碑林立,诗词萃集,留下了先人的许多题咏纪略。浏览碑刻时,意外巧遇原来的女同事小于,她已调到浮来山所在的莒州市工作,七八年不见,印象中她应该有三十岁了,皮肤保养得很好,有一种传统的古典美,也不失现代时尚风情。她的声音轻柔温厚,温暖舒适。
简单寒喧几句之后,我和她并肩站着,听导游给游客们讲述这棵银杏树王的传说:它高24.7米,干围15.7米,有“七搂八乍一媳妇”之说。相传很久以前,一女子倚树而立,暂避风雨。恰在此时,一游客想实地测量一下银杏树干的粗细,便从女子的一侧量起,量了七搂,又乍了八乍,那女子仍未挪动。游客不好再量,于是就有了“七搂八乍一媳妇”之说。
对这棵树,她比我更熟悉,她说她经常来的。正说着,她的一位女伴过来说刚才接到电话,单位有任务临时加班,要先回去了。她送别了女伴,又回到我这里。我已坐在停车场边的茶室里,给她整理好座位,点了茶食。以前我们的合作非常愉快,双方都留下了不错的印象。想不到这个周末,在这样一个清幽的场所邂逅。很自然的谈起了家常,话题么,自然是散乱的,却并不显得生硬和突兀。就象相知很久的老朋友,更多的是我在听她倾诉。自然也说起各自生活和婚姻中不顺心的事情。她和丈夫是通过媒人介绍认识的,几乎没有恋爱过程。女儿今年七岁,日子过得平淡。她丈夫是莒州人,当时调动就是随他而来的。言语间流露出她对丈夫的不满,据说是丈夫有了婚外情。碍于面子和孩子,他们勉强维持着婚姻。面对她一脸凄楚,我有点不知所措,也无言以对。
下午,她约我一起吃饭。我们在一起谈刘勰,谈文心亭,据说刘勰的《文心雕龙》就是在这银杏树旁边的校经楼里写出来的。餐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。说起几年前的种种事情,她整个人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那段青春的岁月。晚饭后我送她到市里,她在居住小区门前下了车。我的回程有40分钟的路,她嘱咐我路上开车不要太快,同时不经意告诉我,下个周末她没事,问我能不能再来。我没有拒绝她的邀请。
那天回到家,我的脸还是热的。虽然只是偶遇旧日的同事,但妻子一跟我说话我就心惊肉跳,好像真做了亏心事。心里竟然充满着兴奋和期翼,我在心里暗暗地骂自己,使劲儿用凉水洗脸。
一周后,我又去了。心慌意乱陪她绕浮来山转了一圈,她也看出我的不自然,求我把车开慢些。她说只想和我做个好朋友,没有别的奢望。这么多年她一直记着我,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,她参加工作时,我已经成家。她的话让我面红心跳,我从未想到她会对我说这些,我也答应和她只是做个好朋友。
异性之间的友情,在男人和女人眼里应该不一样吧。我和她一直没有什么亲密动作,我觉得能和她喝个茶、聊聊天,放松一下心情就很好。整个秋天,逢周末如没有特别的事,我都要去跟她相会。后来她每天都给我发信息,提醒我注意吃饭、注意加衣等等。我感觉到一点点沉陷在她刻意营造的氛围里。
安分守己的我,居然有了这样的情感经历。有时和她约会回来,就像做了个梦一样,感觉那么不真实。可这不真实的感觉,却时刻刺激着我,让我一次又一次找理由去见她。和她见面,也仅仅是见面,尽管也有情不能控的时候,我们终究没有越过那道男女界限,但也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满足。疯狂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将近半年。
初冬的一个周末,浮来山古银杏树叶子经了寒霜,变成一树金黄,在晴空下分外妖娆。见面后,她说丈夫已经割断了婚外情,向她真诚的作了忏悔,要痛改前非。她说,她准备原谅他。我对这不现实的感情也一点点的丧失了激情。最后她对我说:在这段艰难的日子里,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快乐
,我们原本就只是一对很好的朋友啊。
我的生活重归平静。如果要我说对那段感情怎么看,我不好说。愧疚当然有,尤其是我们一家三口快乐地在一起时,我觉得自己原本有个幸福的家,干吗经不住诱惑去背叛这种和谐?但我不想让这件事成为我生活和心理上的阴影。我不恨她,毕竟谁也没有强迫谁,谁也没有亏欠谁,况且那份感情也给我带来过快乐,就象行云流水般经过了起承转合,如一片金黄色的银杏树叶,到了她生命的一个阶段,用翩然落地的优美曲线划出了一个休止符。
也许那是一个很好的教训,它让我更加明白,什么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,什么才是应该珍惜的。就象这窗外摇曳多姿的银杏树一样,它的枝叶只能遮蔽自己的那一方绿荫。如果超出了自己的领地,那一定是暴风雨摧折之后的结果。

 

 
  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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