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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科学经典朗诵会  
 
 
 
 
 

(波尔简称波、海森堡简称海)

波:现在我象教皇似地慢慢踱步,全神贯注地洗耳恭听……你到底要说什么?
海:研制核武器需要大量的技术投入。
波:是的。
海:而且会耗去巨额的资源。
波:巨额的资源,那是无疑的。
海:那么,迟早政府得征询科学家们的意见,值不值得投入这些资源——有没有希望及时生产出核武器用于战争。
波:当然是,但……
海:等等。这样他们将不得不来找你和我。继续或停止,你我是向他们进言的人。不管我们喜不喜欢,最终决定将在我们手中。
波: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?
海: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。
波:你冒着危险风尘仆仆地来哥本哈根,就为告诉我这一点?
海:就这一点。
波:可是,海森堡,现在,事情变得更复杂了。你告诉我的目的何在?我该做什么?被占领的丹麦政府是不会来问我是否该生产原子弹的!
海:但德国政府迟早会来找我!他们会问我是继续还是停止! 我要决定如何回答!
波:那你就把对我说的简单的真情告诉他们,强调其难度之大。或许他们就会知难而退。或许他们会失去兴趣。
海:但是,波尔,如果我真的象你说的那样做了,如果我们设法使纳粹的核计划失败,将导致什么结果?
波:你都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?
海:斯德哥尔摩一家报纸报导说,美国正在研制原子弹。
波:啊,现在你说了,你说出来了。现在我全都明白了。你想通过我了解同盟国的核计划。
海:我想知道它是否存在,一个暗示,一条线索就行。我背叛自己的祖国,冒着生命危险来告诉你德国的核计划……
波:那我现在该回报了?
海:波尔,我必须知道!我必须作出决定!我必须作出决定!如果同盟国正在制造原子弹,我该为我们国家做什么选择呢?你说过,人们容易错误地认为弱小国家的人民爱国心会少些。然而人们更容易错误地认为,刚巧处在非正义一方的国家的百姓们会不那么热爱他们的国家。我出生在德国,德国养育了我。德国是我孩提时代的一张张脸;是我摔倒时扶起我的一双双手;是鼓励我引我上路的一个个声音,是紧贴着与我交谈的一颗颗心。德国是我寡居的母亲和患难的兄弟;德国是我的妻子;德国是我的孩子。我要知道我为他们选择什么!像一次大战那样再战败一次吗?让伴随我长大的恶梦重现吗?还要更多的孩子象我们那样挨饿吗?还要他们象我那样整夜地煎熬吗?
波:但是,亲爱的海森堡,我没什么可以告诉你,我不知道同盟国是否有核计划。
海:它在进行,甚至就在你我谈话之时。同盟国的核计划正在进行,而且,就是针对我的祖国的。广岛的那个夜晚,奥本海默说他的一大遗憾便是未能及时研制出原子弹来轰炸德国。
波:事后,奥本海默痛苦不堪。
海:事后?至少我们在事前多少感到痛苦。他们中有没有人,哪怕是一个人,停下来想过,哪怕是短短一刻,他们在做什么?奥本海默想过吗?弗密想过吗?当爱因斯坦写信敦促罗斯福拨款研究原子弹时,他想过吗?波尔,我们那次哥本哈根会见之后不久,你逃往美国参予了曼哈顿计划,那时你想过吗?!
波:亲爱的海森堡,至少我们不是给纳粹德国提供原子弹!
海:你们也没有把它投向纳粹德国,因为你们没来得及!你们把它投向了广岛的无辜平民!街上的老人与妇女,母亲与孩子。如果你们来得及的话,受难的会是我的德国同胞,我的妻子,我的孩子。那是目标,对吗?
波:那是目标。
海:炸弹扔在城市后所发生的一切,你从未有过一丁点概念,哪怕是常规炸弹。你们中谁也没经历过,一个也没有,可是我经历过……
波:你是知道同盟国的科学家们为什么研究原子弹的。
海:当然。是恐惧。
波:同折磨你的恐惧一样。他们害怕,是因为你也在研究。他们害怕希特勒在你的帮助下率先拥有原子弹。
海:但是,波尔,你本该告诉他们的!
波:告诉他们什么?
海:告诉他们,我在1941年告诉过你的!在那次著名的哥本哈根会见中我告诉过你,选择在我们手中!在我——在奥本海默的手中!那就是,既然我能在政府询问时,回以简单的、令其失望的实情,他奥本海默也能够!
波:这就是你要我做的?不告诉你美国人在做什么,只是让他们停下来?
海:告诉他们我们可以一起停下来!这才是我想说的关键。
波:海森堡,如果这是你来哥本哈根的计划,我能对你说什么?
海:这不是计划,这是个希望。甚至还算不上希望,只是细如发丝般的一线可能性,几乎不存在的可能性。但值得一试,波尔!绝对值得一试!可你已经怒气太高而无法理解我在说什么。那一线可能性,那一丝机会,就在我们的误解中,永远地失去了……
波:我能说什么呢,我只能说,你这真是大胆的滑雪……
海:但是,波尔,我们不是在滑雪!我们不是在打乒乓!我们不是在摆弄虚拟的牌!我们是在说制造原子弹!

   
   
   
 
 
 
 
    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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